美国《少女时装》杂志网站3月12日刊发题为《Z世代和阿尔法世代在学校使用ChatGPT的实情》的文章，作者是施特菲·曹。文章称，在与记者的交流中，学生们表示，尽管使用AI工具越来越普遍，但他们仍渴望自主学习，即使一些同龄人正在走捷径。内容编译如下：

今年13岁的阿玛丽·霍尔特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她每天早上5点45分起床准备上学，学校7点开始上课。放学后，她用15分钟时间换上戏服参加学校的戏剧排练。她会练习台词、学习舞台走位，直到傍晚五六点才回家。晚餐后，她仍要花约一个半小时来完成作业。这名七年级的学生说：“虽然有点辛苦，但我喜欢这样。”

有关Z世代（泛指1997年至2012年出生的一代人——本网注）和阿尔法世代（泛指2013年至2025年出生的一代人——本网注）的新闻报道，常常把他们称为无能、懒惰的“iPad小孩”，并将年轻人与注意力下降、读写能力欠佳和无法自拔的科技成瘾联系在一起。这在很大程度上被归咎于互联网及其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不断渗透。同时，人们也越来越关注在作业和考试中使用聊天生成预训练转换器（ChatGPT）等人工智能（AI）工具的情况。

根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今年1月发布的一项研究，越来越多青少年在做作业时使用ChatGPT。年龄在13岁到17岁的青少年中，有26%的人表示今年以来他们已使用这项AI服务来完成作业，而两年前这一比例仅为13%。

随着传统科技公司持续在平台上推出AI聊天机器人和汇总功能，阿玛丽表示，在她所在的学校里使用AI的情况确实变得更加普遍。她说：“通常如果学生们完不成作业，他们可能会使用ChatGPT，或使用色拉布（Snapchat）的AI功能。不过，我尽量少用这些工具。”

阿玛丽并不是唯一有这种想法的人。毕竟，数据显示大多数青少年在写作业时仍未使用AI工具（当然，自述研究有时并不完全准确）。在与记者的交流中，学生们表示，尽管使用AI工具越来越普遍，但他们仍渴望自主学习，即使一些同龄人正在走捷径。

为保护隐私，16岁的萨迪要求隐去自己的姓氏，她刚刚被一所大学录取。她坚决反对使用ChatGPT来完成作业，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学习如何使用它，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因为使用它而惹上麻烦。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认为使用ChatGPT会让自己在消化新知识的过程中自欺欺人。萨迪解释说：“我认为，有时候人们在并不真正理解自己所读内容的情况下，就能从中获取答案，这有点不公平。他们只是照搬照抄所看到的内容，并没有真正去理解。”

阿玛丽认为，人们将阿尔法世代称为“依赖捷径完成作业的一代”，但并不意味着这一代所有人都是如此。她说：“不努力的学生可能会使用AI，但想要取得好成绩的学生不会使用AI。在我们学校，那些对成绩不太上心的学生，会在提交作业前一小时，把AI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来使用。”

萨迪对此持相同看法。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是否会用AI做作业，取决于他本人及其伙伴们对学业成绩的重视程度，而且使用AI工具的人往往会露馅。萨迪回忆说：“我们当时要分析一篇文章，但有人直接复制粘贴了一整篇关于该文章的分析论文。他们被逮个正着，因为文章底部写着‘来自ChatGPT’的字样。”

阿玛丽之所以不喜欢在上学时使用AI工具，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工具生成的归纳总结中有些内容可能不准确或过于简化，而她并不想费力去逐一核实每条信息，尤其是当她可以直接打开像教科书这样可靠的信息来源时。她说：“我觉得自己尝试去做研究，比用AI替你完成更容易，而且我会很担心老师是否发现我使用了AI。”

尽管一些学校和政府已采取措施抵制AI工具，例如纽约等城市甚至禁止在公立学校的电脑和网络上使用ChatGPT，但AI的存在已远远超出学生在随堂测验中偷偷搜索由AI生成的答案来作弊的范畴。AI功能已处于各主要科技服务的前沿，几乎成为青少年和成年人都不得不接受的默认选项。

J·P·佩拉尔塔是纽约的一名戏剧教师，也是阿玛丽的前任老师。他表示，就年轻人的读写能力和AI使用而言，人们没有问对问题。佩拉尔塔说，真正的问题在于科技公司将这些工具置于其平台最显眼位置的方式，再加上学校缺乏关于媒体和文化素养的批判性教育。他说：“我发现AI最大的问题其实出现在孩子们需要做各类研究的时候。谷歌现在糟透了。你打开它，首先看到的就是AI的归纳总结。孩子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快速浏览材料，但他们现在浏览的内容已经与一手资料相去甚远。”

通过观察自己的学生，佩拉尔塔认为AI并不是导致学生读写能力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相反，他认为这是多年来教育系统面临大幅预算削减的附带结果。在新冠疫情时期，学校曾获得联邦政府的补助资金。这些资金增加了预算，用于资助各种项目和教职员工。但随着去年补助到期、资金枯竭，许多学校面临着用更少的预算来应对持续的通胀和不断下降的入学率困境。

佩拉尔塔说：“文盲现象并不是由AI所致。我认为，文化素养和媒体素养，以及进行高效、有效和准确研究的能力确实受到极大阻碍。这些孩子不知道如何跳过AI的归纳总结另辟蹊径，所以他们通过AI获取的内容值得商榷。这就好比‘你完全没抓住问题的关键，又怎么会有更深入的了解呢？’”

12岁的尼娜是纽约的一名学生。尼娜说她没有看到很多同年级学生使用ChatGPT，但她听到父母和其他成年人谈论过AI及对学生在学校使用AI的担忧。对她来说，这似乎并非很有吸引力的选择。尼娜说：“我对AI了解不多，但我觉得如果你经常使用AI，就学不到任何东西。你需要学会自己去研究。”

青少年们也意识到过度上网的弊端。大多数年轻人支持澳大利亚等国禁止16岁以下青少年使用社交平台的举措，因为他们认为在年龄太小的时候创建社交账号会导致心理不健康和缺乏自尊心。尼娜说：“作为年轻人，我们应该有其他爱好，而不只是坐着看电视或玩手机之类的。”（编译/邬眉）（完）